第6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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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雞鳴，天快亮了。
江楚平覆了一下情緒，借著那窗簾後透過來的微弱光亮，看看隔壁床的身影。
“穆蘭。”她喊了一聲，想跟穆蘭說說話。沒有動靜，她立即起身，走到她床邊。
那隆起的被窩，伸手一按，便癟了下去。
她果然又不在。
這家夥，怎麽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半夜溜出去呀。
她裹上一條披肩，走出臥房，長長的走廊，只有她一個人。整座賓館都在沈睡，聲控燈一盞盞，報數般漸次亮起，又在她身後熄滅。
這聲控燈一亮一熄，都會發出輕微的噠噠聲。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麽，此刻在江楚聽起來只像是背後有人在跟著她。
她走幾步，就回頭，往那幽暗的盡頭看去，生怕被什麽人跟上。
走到樓梯口，再一側身，一個陌生的男人，背緊貼著門，站在她的客房門口，默默註視著她。江楚覺得自己的頭發，一定都炸起來。
沒有走路聲，走廊的燈盡數熄滅。
看那樣子，那個人是自她出門就跟著她，一直用客房門凹進去的死角藏身。
她輕輕跺了一下腳。
燈光再亮，那個人已經站到江楚幾米開外的地方。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，燈光熄滅，江楚生怕再亮起來的時候，這人已經站到她面前了。
她拿起手機電筒，照著腳下的路，沿著樓梯一路往下跑，才下一層，就撞見那夢裏的幽靈水目，迎面飄來。
江楚嚇得連叫聲都忘了，伸手一抓，才發現不知道是誰把塊白色流蘇披肩掛在這裏的晾。她抓起披肩往後一扔，那流蘇像是抽打到人的衣服上。她越發沒命似的，連樓梯都不走了。
拿起以前拍戲時訓練的動作，直接翻著欄桿跳下了下一層的樓梯。幾次飛檐走壁似的，就這麽一會兒工夫，她就沖到一樓，想要向賓館服務人員尋求幫助。
賓館大堂入口處，2米來長的酒店前臺。鐘離正坐在裏面，看著電腦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江楚說話聲都變了，又想哭又想笑，一看到他就覺得安全了很多。
“看片。”言簡意賅的兩個字，他拿下耳機，看過來。眼神卻是越過了江楚，像是看向她身後的什麽地方。
看得江楚渾身發毛，她像是被狗熊跟上了似的，站在原地，一動不敢動。
“你膽子不小。”鐘離開始嘲諷。
“那是。”
“都敢嚇唬小姑娘了。”
“切。”
“找我做什麽？”
“問一個重要東西的下落。”
“最近已經有幾十路朋友來問我他的下落了，我還是那四個字，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愛信不信。”
“咱們打一架。”
“打贏怎樣，打輸又怎樣？”
“我贏了，你告訴我。我輸了，我幫你保守秘密。”
“你可真會做買賣。”
“不敢了？”
“要跟他打架，先贏了我再說！”
是穆蘭的聲音。江楚想回頭，鐘離示意她別動。江楚只好聽話，乖乖站著，怕給穆蘭添麻煩。
奇怪的是，這兩個人打架，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呢？江楚只能從鐘離觀戰的臉色來判斷，似乎情勢不妙，穆蘭應該是打不過這個人。
江楚心急如焚，好想知道戰局，她閉著眼睛，說：出來出來，我要看他們打架！
她一時情急，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居然發現自己站在了穆蘭的對面。而她一副殺紅了眼的表情，江楚還沒反應過來呢，就見一條長長的鞭子照臉抽過來。
“唉……”江楚不及躲閃，只覺那鞭子纏到了她的脖頸上。
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鞭子，像是帶著無數小釘子一樣，紮進了肌膚，鉆心蝕骨一般，痛得江楚倒地蜷縮成一團，直要昏死過去。她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，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魂魄。
天哪，不會真的要困在這個人身體裏吧！
“停手吧。”鐘離的聲音傳過來：“他會死的。”
這話一說完，江楚竟然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。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子，完好無損，心裏大喜。
她跟著鐘離走過去一看，那人正躺在地上，被鞭子捆得結實。這鞭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樣子，怎麽剛才抽起人來那麽痛。
穆蘭蹲在地上，看了一眼：“放心吧，他還在喘氣呢。”
“你們……是故意……故意在這裏等我。”那人躺在地上，猶自不死心，盯著穆蘭問：“你是誰？”
“我是鐘離的妹妹。你打不過我，還想找我哥？”
“剛才你明明都要被我鎖住了……”
“是啊，誰讓你分心呢，打架還不專心，怪誰？”
“一定是鐘離背後暗算，你們以多欺少，勝之不武。”
“你少廢話！”
穆蘭三兩下就用鞭子把那人捆起來：“我現在就把你移交法辦！”
江楚覺得這麽做不妥，出聲制止：“移交法辦，罪名是什麽？找你們打架？可是你們接受了他的挑戰呀，而且他也被打倒在地了，警方會管嗎？頂多訓誡一下吧？”
“你不懂。”穆蘭沒跟她解釋，很快把人拖出去了。
“這大晚上的，還要去警局嗎？”江楚想跟去，鐘離叫住她：“她自己能行，你還是在賓館比較安全。這個點怎麽不睡，有事嗎？”
江楚猶豫了一下，繞道前臺裏面。
這裏放著一臺嶄新的MAC跟整個賓館的環境格格不入。現在屏幕上，正暫停著一部影片。
“我做了個噩夢，醒過來看到穆蘭不在，就下來找她。你們呢？大晚上在這看片？”
“當然不是，是在等人。”
“你們知道他要來？”
鐘離嗯了一聲：“賓館還是有幾個監控的，他昨晚就到了。我怕在樓上，鬧出動靜吵到大家休息，就把酒店服務人員支開，我在這裏守夜。”
“噢，”江楚點點頭，沒再追問。鐘離已經跟過來，把耳機拿起來，一只遞給江楚：“一集才20分鐘，可以看看。”
江楚現在正不敢一個人回屋，正想在這裏等穆蘭回來。她便接過耳機，跟著鐘離一起看了一起來。
“這是什麽片？”
“《IT狂人》，我最喜歡的英劇，可惜只出了兩季。”
江楚才看了幾分鐘，看到男主角假裝殘疾人，結果得到社會人士關懷那段，就笑到捶桌了，鐘離也笑得直不起腰來。
“天啊，這個戲的編劇和演員是天才！”一集結束，江楚忍不住感嘆道：“有人找過我演喜劇，我還去試過鏡，但是效果不好。要逗人笑還不尷尬，真的太難了！”
“喜劇本來就是最難的戲劇，能讓人發揮出喜劇天賦的好本子很稀缺。”
“我是沒機會了。”江楚淡然地訴說著表演路上的遺憾，把耳機摘下來。鐘離見她慎重的，有事要說的樣子，也摘下耳機，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。
江楚看著眼前這個……朋友、同事，也是心儀的人，保持禮貌的微笑：“祝姐很快就會有下落了。”
鐘離似乎並不驚訝：“那很好啊。”
“嗯，只要我能洗脫罪名，劇組就不會有麻煩。”
“你也會輕松很多。”
“是，這段時間很感謝你的幫助，我最難的時候，如果沒有你們兄妹兩個，我未必能挺過來。”
“收到。”
他又言簡意賅了，江楚忍俊不禁：“你真是從不配合我煽情。”
“免得你又覺得我同情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等你洗脫嫌疑，我也就沒有理由同情你了。對吧？”
江楚預感到他要說什麽，她開始有些心疼對面這個人了。他喜歡她，喜歡得這麽小心翼翼，生怕傷了她脆弱的自尊。
她很想抱抱他，告訴他：我這點小自尊心，早就化了。
也許是從她眼中得到了肯定的，積極的信號。鐘離沒有說話，而是做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大膽動作，他左手輕輕捧著江楚的臉，拇指小心地摩挲著她的眉眼。
氣氛瞬間變得很暧昧。暧昧，像是空氣裏充斥著熔化的糖，能黏住人，教她動彈不得。
江楚覺得自己被觸碰的肌膚在發燙，沒有被觸碰的肌膚上，則是無數來自小人國的丘比特在蹦迪，蹦的得她渾身酥麻無力。
愛情，是讓人失去理智的東西，是讓人目眩神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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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楚平覆了一下情緒，借著那窗簾後透過來的微弱光亮，看看隔壁床的身影。
“穆蘭。”她喊了一聲，想跟穆蘭說說話。沒有動靜，她立即起身，走到她床邊。
那隆起的被窩，伸手一按，便癟了下去。
她果然又不在。
這家夥，怎麽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半夜溜出去呀。
她裹上一條披肩，走出臥房，長長的走廊，只有她一個人。整座賓館都在沈睡，聲控燈一盞盞，報數般漸次亮起，又在她身後熄滅。
這聲控燈一亮一熄，都會發出輕微的噠噠聲。以前倒不覺得有什麽，此刻在江楚聽起來只像是背後有人在跟著她。
她走幾步，就回頭，往那幽暗的盡頭看去，生怕被什麽人跟上。
走到樓梯口，再一側身，一個陌生的男人，背緊貼著門，站在她的客房門口，默默註視著她。江楚覺得自己的頭發，一定都炸起來。
沒有走路聲，走廊的燈盡數熄滅。
看那樣子，那個人是自她出門就跟著她，一直用客房門凹進去的死角藏身。
她輕輕跺了一下腳。
燈光再亮，那個人已經站到江楚幾米開外的地方。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，燈光熄滅，江楚生怕再亮起來的時候，這人已經站到她面前了。
她拿起手機電筒，照著腳下的路，沿著樓梯一路往下跑，才下一層，就撞見那夢裏的幽靈水目，迎面飄來。
江楚嚇得連叫聲都忘了，伸手一抓，才發現不知道是誰把塊白色流蘇披肩掛在這裏的晾。她抓起披肩往後一扔，那流蘇像是抽打到人的衣服上。她越發沒命似的，連樓梯都不走了。
拿起以前拍戲時訓練的動作，直接翻著欄桿跳下了下一層的樓梯。幾次飛檐走壁似的，就這麽一會兒工夫，她就沖到一樓，想要向賓館服務人員尋求幫助。
賓館大堂入口處，2米來長的酒店前臺。鐘離正坐在裏面，看著電腦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江楚說話聲都變了，又想哭又想笑，一看到他就覺得安全了很多。
“看片。”言簡意賅的兩個字，他拿下耳機，看過來。眼神卻是越過了江楚，像是看向她身後的什麽地方。
看得江楚渾身發毛，她像是被狗熊跟上了似的，站在原地，一動不敢動。
“你膽子不小。”鐘離開始嘲諷。
“那是。”
“都敢嚇唬小姑娘了。”
“切。”
“找我做什麽？”
“問一個重要東西的下落。”
“最近已經有幾十路朋友來問我他的下落了，我還是那四個字，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愛信不信。”
“咱們打一架。”
“打贏怎樣，打輸又怎樣？”
“我贏了，你告訴我。我輸了，我幫你保守秘密。”
“你可真會做買賣。”
“不敢了？”
“要跟他打架，先贏了我再說！”
是穆蘭的聲音。江楚想回頭，鐘離示意她別動。江楚只好聽話，乖乖站著，怕給穆蘭添麻煩。
奇怪的是，這兩個人打架，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呢？江楚只能從鐘離觀戰的臉色來判斷，似乎情勢不妙，穆蘭應該是打不過這個人。
江楚心急如焚，好想知道戰局，她閉著眼睛，說：出來出來，我要看他們打架！
她一時情急，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居然發現自己站在了穆蘭的對面。而她一副殺紅了眼的表情，江楚還沒反應過來呢，就見一條長長的鞭子照臉抽過來。
“唉……”江楚不及躲閃，只覺那鞭子纏到了她的脖頸上。
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鞭子，像是帶著無數小釘子一樣，紮進了肌膚，鉆心蝕骨一般，痛得江楚倒地蜷縮成一團，直要昏死過去。她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，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魂魄。
天哪，不會真的要困在這個人身體裏吧！
“停手吧。”鐘離的聲音傳過來：“他會死的。”
這話一說完，江楚竟然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。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子，完好無損，心裏大喜。
她跟著鐘離走過去一看，那人正躺在地上，被鞭子捆得結實。這鞭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樣子，怎麽剛才抽起人來那麽痛。
穆蘭蹲在地上，看了一眼：“放心吧，他還在喘氣呢。”
“你們……是故意……故意在這裏等我。”那人躺在地上，猶自不死心，盯著穆蘭問：“你是誰？”
“我是鐘離的妹妹。你打不過我，還想找我哥？”
“剛才你明明都要被我鎖住了……”
“是啊，誰讓你分心呢，打架還不專心，怪誰？”
“一定是鐘離背後暗算，你們以多欺少，勝之不武。”
“你少廢話！”
穆蘭三兩下就用鞭子把那人捆起來：“我現在就把你移交法辦！”
江楚覺得這麽做不妥，出聲制止：“移交法辦，罪名是什麽？找你們打架？可是你們接受了他的挑戰呀，而且他也被打倒在地了，警方會管嗎？頂多訓誡一下吧？”
“你不懂。”穆蘭沒跟她解釋，很快把人拖出去了。
“這大晚上的，還要去警局嗎？”江楚想跟去，鐘離叫住她：“她自己能行，你還是在賓館比較安全。這個點怎麽不睡，有事嗎？”
江楚猶豫了一下，繞道前臺裏面。
這裏放著一臺嶄新的MAC跟整個賓館的環境格格不入。現在屏幕上，正暫停著一部影片。
“我做了個噩夢，醒過來看到穆蘭不在，就下來找她。你們呢？大晚上在這看片？”
“當然不是，是在等人。”
“你們知道他要來？”
鐘離嗯了一聲：“賓館還是有幾個監控的，他昨晚就到了。我怕在樓上，鬧出動靜吵到大家休息，就把酒店服務人員支開，我在這裏守夜。”
“噢，”江楚點點頭，沒再追問。鐘離已經跟過來，把耳機拿起來，一只遞給江楚：“一集才20分鐘，可以看看。”
江楚現在正不敢一個人回屋，正想在這裏等穆蘭回來。她便接過耳機，跟著鐘離一起看了一起來。
“這是什麽片？”
“《IT狂人》，我最喜歡的英劇，可惜只出了兩季。”
江楚才看了幾分鐘，看到男主角假裝殘疾人，結果得到社會人士關懷那段，就笑到捶桌了，鐘離也笑得直不起腰來。
“天啊，這個戲的編劇和演員是天才！”一集結束，江楚忍不住感嘆道：“有人找過我演喜劇，我還去試過鏡，但是效果不好。要逗人笑還不尷尬，真的太難了！”
“喜劇本來就是最難的戲劇，能讓人發揮出喜劇天賦的好本子很稀缺。”
“我是沒機會了。”江楚淡然地訴說著表演路上的遺憾，把耳機摘下來。鐘離見她慎重的，有事要說的樣子，也摘下耳機，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。
江楚看著眼前這個……朋友、同事，也是心儀的人，保持禮貌的微笑：“祝姐很快就會有下落了。”
鐘離似乎並不驚訝：“那很好啊。”
“嗯，只要我能洗脫罪名，劇組就不會有麻煩。”
“你也會輕松很多。”
“是，這段時間很感謝你的幫助，我最難的時候，如果沒有你們兄妹兩個，我未必能挺過來。”
“收到。”
他又言簡意賅了，江楚忍俊不禁：“你真是從不配合我煽情。”
“免得你又覺得我同情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等你洗脫嫌疑，我也就沒有理由同情你了。對吧？”
江楚預感到他要說什麽，她開始有些心疼對面這個人了。他喜歡她，喜歡得這麽小心翼翼，生怕傷了她脆弱的自尊。
她很想抱抱他，告訴他：我這點小自尊心，早就化了。
也許是從她眼中得到了肯定的，積極的信號。鐘離沒有說話，而是做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大膽動作，他左手輕輕捧著江楚的臉，拇指小心地摩挲著她的眉眼。
氣氛瞬間變得很暧昧。暧昧，像是空氣裏充斥著熔化的糖，能黏住人，教她動彈不得。
江楚覺得自己被觸碰的肌膚在發燙，沒有被觸碰的肌膚上，則是無數來自小人國的丘比特在蹦迪，蹦的得她渾身酥麻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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